網智

有些事情當面實在說不出來啊！

好一陣子沒有跟老媽一起窩在廚房裡頭了！

喜歡進廚房，其實真的是喜歡粘著我媽啊！

小時候只有當二廚的命～

老媽在那個已經沒有了的老式日本平房裡頭喊我，

就從最前頭奔到最後頭的廚房，

有時候遞個盤子、有時候做點什麼雜事。

想起我對我學生的擔憂，

其實老媽跟外婆其實對我很寬厚！

不管是十歲那一年自己開了瓦斯、

摸索著開始煮起八寶粥

（外婆的訪客很多，

常常會送好多水果罐頭什麼的，

不過捨不得開，

就我最白目，

看順眼的全都拿來煮粥。）

好吃，

外婆碰到家裡有客人，還會幫我推銷。

那個時候好像就變得喜歡煮勝過於去吃掉它！

做果凍的時候，

都是跟媽媽說一聲，

然後媽媽就會在買菜的時候幫我買幾包洋菜粉回來。

加點牛奶跟杏仁粉、
（還很「假會」的擺上一片檸檬片裝飾，

但是放太久、又沒有用鏡面膠包好，

底下的奶凍會苦。）

還沒有完全凝固的時候調果醬進去會產生「大理石花紋」的東西。

三八婦女節，

還會自告奮勇說要擺上一桌來招待家裡頭一群女眾：

外婆、媽媽、舅媽們

（大家庭裡，就是人口多。

吃起飯來，也比較香。）

其實，哪裡自己做了什麼，

做個馬鈴薯沙拉、弄個玉米濃湯，

主食跟主菜我已經忘了做了什麼，

但是其他大人都在幫忙，

就為了給一個小孩可以玩得有成就感～

末了還跟小孩道謝。

老媽的教育方針其實心臟真的很強！

碰到我這種硬頸、拗脾氣的孩子，

加上同性格的老媽，

這樣的母女組合也算是絕配！


老媽很早就表明了：

「老娘我軟硬不吃，

不合道理的事情一律免談！

交待的事情，就好好去做，

不必多說什麼五四三。」

縫名牌？老媽示範一回，剩下自己來！

布鞋這種東西，媽媽教如何洗，

兩個星期左右，

自己按照時間做好。

地板？

兩條抹布、一個臉盆，

是跪在地板上擦完整個日本宿舍地板啊！

考試，

阿娘是沒有放在心上的！

只是很早就聲明大義：

「大考大玩、小考小玩、

不考就不該玩。」

晚上九點多，

早早就統統趕去睡覺。

只是常常安排很多才藝課程.......

那時候覺得苦不堪言啊！


小時候不懂，

總以為老媽根本沒放我在心上！

不管得了什麼獎、

在師院附小開放的學風裡頭又累積了什麼豐功偉業，

阿娘根本裡都不想裡～

外頭好像很風光，

回到家裡啥都不是。

現在自己教學生，慢慢去體會；

出了社會，跟人互動，

也才發現這樣風格獨特的教養方式，

會對人格有什麼影響。

不瞭解，就不懂得那樣的用心～

那時候誰家的點心跟飯菜，

都是阿娘親手做的啊？

黃熟的土芭樂打成汁，

擱在不鏽鋼的提盒裡頭冷凍，

然後辛辛苦苦再用大湯匙細細挖～

那是冰沙的雛型吧！

國小左右，

我爹娘是這樣弄給我們吃的！

一家圍著搓湯圓、包餃子，

那種「一起做、一起吃」的回憶，

還是充斥著幸福。

一早，

因為腳痛而一晚沒什麼睡的阿娘，

五點多早上的功課進度唸完，

就開始洗切起來；

趕著也把自己搞定，

接過媽媽剛調理好的香椿蛋汁下鍋煎著！

而那個香椿是屏東家裡面，

我喜歡的香料之一；

爹娘記著，

然後出門前踩下來、包好，

拿上來給我的。

做完早餐，

拿了植物精練的可促進新陳代謝的乳膏幫老媽推拿。

抬起老媽的腳，放在膝蓋上，

腫脹變形的膝蓋，

緩緩塗著乳膏、拿刮痧板慢慢調著經絡。

然後換著熱毛巾，

讓氣血盡量可以通暢～

這樣做，不曉得還有多少機會；

不過，做一回、是一回。

傍晚回到家，

有點撒嬌！

豎著枕頭靠牆坐在床上，

耳朵聽著老媽在廚房裡頭的每一個步驟。

先是水聲嘩啦啦，

再來是菜刀在砧板上頭很有韻律的聲響；

油鍋裡頭，開始飄散著各種的香味～

是一種，寫不出來的安心與幸福。